鹦鹉、须闲提,娑罗婆游堂,

须达、梵波罗,黄芦园、头那,

阿伽罗诃那,阿兰那、梵摩。


梵志品鹦鹉经第十一(第四分别诵)
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。

尔时,鹦鹉摩纳都题子少有所为,往至王舍城,寄宿居士家。于是,鹦鹉摩纳都题子问所寄宿居士曰:“颇有沙门、梵志宗主众师,统领大众,为人所尊,令我随时往见奉敬,倘能因此敬奉之时,得欢喜耶?”

居士答曰:“有也!天爱,沙门瞿昙释种子舍释宗族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觉无上正尽觉。天爱,自可随时往见,诣彼奉敬,或能因此奉敬之时,心得欢喜。”

鹦鹉摩纳即复问曰:“沙门瞿昙今在何处?我欲见之。”

居士答曰:“沙门瞿昙在此王舍城竹林迦兰哆园,便可往见。”

于是,鹦鹉摩纳从所寄宿居士家出,往诣竹林迦兰哆园。鹦鹉摩纳遥见世尊在树林间,端正姝好,犹星中月,光耀暐晔,晃若金山,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诸根寂定,无有蔽碍,成就调御,息心静默;见已,便前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欲有所问,听乃敢陈。”

世尊告曰:“恣汝所问。”

鹦鹉摩纳问曰:“瞿昙,如我所闻:若在家者,便得善解,则知如法;出家学道者,则不然也。我问瞿昙,此事云何?”

世尊告曰:“此事不定。”
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愿今为我分别此事。”

世尊告曰:“摩纳,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具分别说。”鹦鹉摩纳受教而听。

佛言:“摩纳,若有在家及出家学道行邪行者,我不称彼。所以者何?若有在家及出家学道行邪行者,不得善解,不知如法。是故,摩纳,若有在家及出家学道行邪行者,我不称彼。摩纳,若有在家及出家学道行正行者,我称说彼。所以者何?若有在家及出家学道行正行者,必得善解,则知如法。是故,摩纳,若有在家及出家学道行正行者,我称说彼。摩纳,我如是说,说此二法,如是分别,如是显示。若有沙门、梵志有力坚固深入,一向专著,而说此为真谛,余者虚妄。”
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如我所闻:若在家者,便有大利,有大功德;出家学道者,则不然也。我问瞿昙,此事云何?”

世尊告曰:“此事不定。”
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愿复为我分别此事。”

世尊告曰:“摩纳,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具分别说。”鹦鹉摩纳受教而听。

佛言:“摩纳,若在家者,有大灾患,有大斗诤,有大怨憎,行邪行者,不得大果,无大功德。犹如田作,有大灾患,有大斗诤,有大怨僧,行邪行者,不得大果,无大功德;如是,摩纳,若在家者亦复如是。摩纳,出家学道少有灾患,少有斗诤,少有怨憎,行邪行者,不得大果,无大功德。犹如治生,少有灾患,少有斗诤,少有怨憎,行邪行者,不得大果,无大功德;如是,摩纳,出家学道亦复如是。

“摩纳,若在家者,有大灾患,有大斗诤,有大怨憎,行正行者,得大果报,有大功德。犹如田作,有大灾患,有大斗诤,有大怨憎,行正行者,得大果报,有大功德;如是,摩纳,若在家者亦复如是。摩纳,出家学道少有灾患,少有斗诤,少有怨僧,行正行者,得大果报,有大功德。犹如治生,少有灾患,少有斗诤,少有怨憎,行正行者,得大果报,有大功德;如是,摩纳,出家学道亦复如是。摩纳,我如是说,说此二法,如是分别,如是显示。若有沙门、梵志有力坚固深入,一向专著,而说此为真谛,余者虚妄。”
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彼诸梵志施设五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。”

世尊告曰:“若诸梵志施设五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。汝在此众,今可说耶?”
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我无不可。所以者何?瞿昙,于今现坐此众。”

世尊告曰:“汝便可说。”
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善听!瞿昙,梵志施设第一真谛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,第二诵习,第三热行,第四苦行。瞿昙,梵志施设第五梵行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。”

世尊告曰:“若有梵志施设五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,彼梵志中颇有一梵志作如是说:‘我此五法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已,施设果’耶?”

鹦鹉摩纳白世尊曰:“无也,瞿昙。”

世尊告曰:“颇有师及祖师,至七世父母,作如是说:‘我此五法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已,施设果’耶?”

鹦鹉摩纳白世尊曰:“无也,瞿昙。”

尔时,世尊问曰:“摩纳,若昔有梵志寿终命过,诵持经书,流布经书,诵习典经:一曰、夜吒,二曰、婆摩,三曰、婆摩提婆,四曰、毗奢蜜哆罗,五曰、夜婆陀揵尼,六曰、应疑罗婆,七曰、婆私吒,八曰、迦葉,九曰、娑罗婆,十曰、婆惒。谓今诸梵志即彼具经诵习持学,彼颇作是说:‘我此五法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已,施设果’耶?”

鹦鹉摩纳白世尊曰:“无也,瞿昙,但诸梵志因信受持。”

世尊告曰:“若于诸梵志,无一梵志而作是说:‘我此五法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已,施设果报。’亦无师及祖师,乃至七世父母,而作是说:‘我此五法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已,施设果报。’若昔有梵志寿终命过,诵持经书,流布经书,诵习典经:一曰、夜吒,二曰、婆摩,三曰、婆摩提婆,四曰、毗奢蜜哆逻,五曰、夜婆陀揵尼,六曰、应疑罗婆,七曰、婆私吒,八曰、迦葉,九曰、婆罗婆,十曰、婆惒。谓今诸梵志即彼具经诵习持学,彼无作是说:‘我此五法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已,施设果报。’摩纳,彼诸梵志不以此故,于信向中无根本耶?”
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实无根本,但诸梵志闻已受持。”

世尊告曰:“犹众盲儿各相扶持,彼在前者,不见于后,亦不见中;彼在中者,不见于前,亦不见后;彼在后者,不见于中,亦不见前。摩纳,所说诸梵志辈亦复如是。摩纳,前说信而后复说闻。”

鹦鹉摩纳瞋恚世尊,憎嫉不悦,诽谤世尊,指摘世尊,骂詈世尊,应诽谤瞿昙,应指瞿昙,应堕瞿昙,语世尊曰:“有一梵志,名弗袈裟罗,姓直清净化,彼作是说:‘若有沙门、梵志,于人上法有知有见,现我得者,我闻是已,便大笑之,意不相可,虚妄不真,亦不如法。云何人生人中,自说得人上法?若于人上法言我知我见者,此事不然。’”

于是,世尊便作是念:“鹦鹉摩纳都题子瞋恚于我,憎嫉不悦,诽谤于我,指摘于我,骂詈于我,应诽谤瞿昙,应指瞿昙,应堕瞿昙,而语我曰:‘瞿昙,有梵志名弗袈娑罗,姓直清净化,彼作是说:“若有沙门、梵志,于人上法有知有见,现我得者,我闻是已,便大笑之,意不相可,虚妄不真,亦不如法。云何人生人中,自说得人上法?若于人上法言我知我见者,此事不然。”’”

世尊知已,告曰:“摩纳,梵志弗袈裟裟罗姓直清净化,彼知一切沙门、梵志心之所念,然后作是说:‘若有沙门、梵志,于人上法有知有见,现我得者,我闻是已,便大笑之,意不相可,虚妄不真,亦不如法。云何人生人中,自说得人上法?若于人上法言我知我见者,此事不然’耶?”

鹦鹉摩纳答曰:“瞿昙,梵志弗袈裟娑罗姓直清净化,自有一婢,名曰不尼,尚不能知心之所念,况复欲知一切沙门、梵志心之所念耶?若使知者,终无是处。”

世尊告曰:“犹人生盲,彼作是说:‘无黑白色,亦无见黑白色者;无好恶色,亦无见好恶色;无长短色,亦无见长短色;无近远色,亦无见近远色;无粗细色,亦无见粗细色。我初不见不知,是故无色。’彼生盲人作如是说,为真实耶?”

鹦鹉摩纳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所以者何?有黑白色,亦有见黑白色者;有好恶色,亦有见好恶色;有长短色,亦有见长短色;有近远色,亦有见近远色;有粗细色,亦有见粗细色。若言:‘我初不见不知,是故无色。’彼生盲人作是说者,为不真实。”

“摩纳,梵志弗袈裟裟罗姓直清净化,彼所说者,非如生盲无目人耶?”

鹦鹉摩纳答世尊曰:“如盲,瞿昙。”

世尊告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昔有梵志寿终命过,诵持经书,流布经书,诵习典经,谓商伽梵志、生闻梵志、弗袈裟裟罗梵志及汝父都题,若彼所说,可不可、有真无真、有高有下耶?”

鹦鹉摩纳答世尊曰:“若昔有梵志寿终命过,诵持经书,流布经书,诵习典经,谓商伽梵志、生闻梵志、弗袈裟裟罗梵志及我父都题,彼所说者,于我意者,欲令可,莫令不可;欲令真,莫令不真;欲令高,莫令下。”

彼时,世尊问曰:“摩纳,梵志弗袈裟裟罗姓直清净化,彼所说者,非为不可、无有可耶?非为不真、无有真耶?非为至下、无有高耶?”

鹦鹉摩纳答世尊曰:“实尔,瞿昙。”

“复次,摩纳,有五法作障碍,作覆盖,作盲无目,能灭智慧,唐自疲劳,不得涅槃。云何为五?摩纳,欲第一法作障碍,作覆盖,作盲无目,能灭智慧,唐自疲劳,不得涅槃。摩纳,恚、身见、戒取,疑第五法作障碍,作覆盖,作盲无目,能灭智慧,唐自疲劳,不得涅槃。摩纳,于意云何?为此五法之所障碍,覆盖阴缠,彼若欲观自义,观他义,观俱义,及知一切沙门、梵志心之所念者,终无是处。摩纳,梵志弗袈裟裟罗姓直清净化,为欲所染,欲所秽染,欲触欲猗,著于欲,入于欲中,不见灾患,不知出要而行于欲,彼为此五法之所障碍,覆盖阴缠,彼若欲观自义,观他义,观俱义,及知一切沙门、梵志心之所念者,终无是处。

“复次,摩纳,有五欲功德,爱念意乐,彼有爱色欲相应,甚可于乐。云何为五?目知色,耳知声,鼻知香,舌知味,身知触。摩纳,于意云何?众生因此五欲功德故,生乐生喜,不复是过耶?”

鹦鹉摩纳白世尊曰:“如是,瞿昙。”
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因草木而燃火,及离草木而燃火?何者光焰最上、最妙、最胜耶?”
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若离草木而燃火者,终无是处,唯有如意足力。瞿昙,若离草木而燃火者,彼光焰最上、最妙、最胜。”

世尊告曰:“如是!如是!摩纳,若离草木而燃火者,终无是处,唯有如意足力。若离草木而无火者,彼光焰最上、最妙、最胜。我今假说,摩纳,如因草木而燃火者,如是众生所生喜乐,谓因欲、恶不善之法,不得舍乐及于止息。摩纳,如离草木而燃火者,如是众生所生舍乐,谓因离欲,从诸善法而得舍乐及于止息。”

世尊告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有一梵志作斋行施,或从东方有刹利童子来,彼作是说:‘我于其中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饮食。’彼于其中不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饮食,便生怨恨而怀憎嫉。或从南方有梵志童子来,彼作是说:‘我于其中得净妙食。’彼于其中不得净妙食,便生怨恨而怀憎嫉。或从西方有居士童子来,彼作是说:‘我于其中得丰饶食。’彼于其中不得丰饶食,便生怨恨面怀憎嫉。或从北方有工师童子来,彼作是说:‘我于其中得丰足食。’彼于其中不得丰足食,便生怨恨而怀憎嫉。摩纳,彼诸梵志行如是施,施设何等报耶?”
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梵志不如是心行于布施,使他生怨恨而怀憎嫉。瞿昙,当知梵志以悯伤心而行于施,以悯伤心而行施已,便得大福。”

世尊告曰:“摩纳,梵志非为施设第六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耶?”

鹦鹉摩纳答世尊曰:“如是,瞿昙。”

世尊问曰:“摩纳,若有梵志施设五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,汝见此法多在何处?为在家耶?为出家学道耶?”

鹦鹉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有梵志施设五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,我见此法多在出家学道,非在家也。所以者何?在家者多事,多有所作,多有结恨,多有憎诤,彼不能得守护诚谛。瞿昙,出家学道者少事,少有所作,少有结恨,少有憎诤,彼必能得守护诚谛。瞿昙,彼诚谛者,我见多在出家学道,非在家也。所以者何?在家者多事,多有所作,多有结恨,多有憎诤,彼不得行施,不得诵习,不得行苦行,不得行梵行。瞿昙,出家学道者少事,少有所作,少有结恨,少有憎诤,彼得行施,彼得诵习,得行苦行,得行梵行。瞿昙,行梵行者,我见此法多在出家学道,非在家也。”

世尊告曰:“摩纳,若有梵志施设五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者,我说是从心起。云何为心?若心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为修彼故。摩纳,于意云何?若有比丘守护诚谛者,彼因守护诚谛故,得喜得悦。摩纳,若有喜及悦,善善相应,我说是从心起。云何为心?若心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为修彼故,如是彼得行施,彼得诵习,得行苦行,得行梵行。彼因行梵行故,得喜得悦。摩纳,若有喜及悦,善善相应,我说是从心起。云何为心?若心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彼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心与舍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就游。

“摩纳,犹如有人善吹于螺,彼若有方未曾闻者,彼于夜半而登高山,极力吹螺,出微妙声,遍满四方。如是比丘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心与舍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摩纳,于意云何?若有求天,要求天上故,便行贪伺相应心,令我作天及余天。若有求天,要求天上故,便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无量极广善修,心定意解,遍满成就游,令我作天及余天。汝观于彼,谁得作天及余天耶?”

鹦鹉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此求天,要求天上故,便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无量极广善修,心定意解,遍满成就游者,我观于彼必得作天或余天也。”
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有求梵天,要求梵天上故,便行贪伺相应心,令我作梵天及余梵天。若有求梵天,要求梵天上故,便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无量极广善修,心定意解,遍满成就游,令我作梵天及余梵天。汝观于彼,谁得作梵天及余梵天耶?”

鹦鹉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此求梵天,要求梵天上故,便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无量极广善修,心定意解,遍满成就游者,我观于彼得作梵天或余梵天。”

鹦鹉摩纳问曰:“瞿昙,知梵道迹耶?”

世尊告曰:“摩纳,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摩纳,于意云何?那罗歌逻村去此众不远耶?”

鹦鹉摩纳答曰:“不远。”

世尊告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汝于此众告一人曰:‘汝往至彼那罗歌逻村,到便即还。’彼受汝教,速疾往至那罗歌逻村,到便即还。彼往返已,汝问道路,谓于那罗歌逻村往返出入事,彼人宁住不能答耶?”

鹦鹉摩纳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”

世尊告曰:“摩纳,彼人往返于那罗歌逻村,问道路事,乃可得住而不能答;若问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梵道迹者,终不暂住而不能答。”

鹦鹉摩纳白世尊曰:“沙门瞿昙,无著天祠,此事具足,谓问梵道迹能速答故。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
佛说如是,鹦鹉摩纳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